“什么?”代真摇头,“这不可能,吴郎和我说过,他的姐姐早年就过世了,你不可能是他的姐姐。”
“我便是吴家的长女,可是因我出生便多灾多难,只得投身道观才可安然长大。为了不让别人知晓以后损了我的修行,吴家向来是宣称我已然死去的。”住持师太用怨愤的眼神看着代真,“若不是为了救你,我的小弟怎会惨死?都是因为你,你叫我如何不恨!”
代真的身形晃了晃,而后站稳了,“既是如此,为何你不早些杀了我?我们同在道观十几年,只要你愿意,何时不能杀了我?”
“那是因我不知真相!”住持师太闭上双眼,而后又睁开,“如果我早就知道的话,定然会将你千刀万剐!我一直都以为,你是和小弟一样受到无妄之灾的人,正因如此我才会待你好。若是知道真相,我怎么会留着你的性命!”
尽管她的存在只有吴家的人知道,但是只要吴家还有人活着,那么她就不是无家可归之人。可是小弟死了,她在世间再没有相同血缘之人,叫她怎么能不恨呢?
“是谁告诉你这件事情的?”蓝晴晴的手还放在主持师太的肩膀上,没有放开过。
“我刚才说了,我不知道。”住持师太感受到蓝晴晴的手,不由得颤抖了一下,“那人身穿黑衣,面覆黑巾,我当真不知道他是谁。”
蓝晴晴挑眉,好吧,还真的是没有撒谎。“会画画吗?”
住持师太迟疑了一下,“会。”
“那个人男人的身形画下来,我带走。”蓝晴晴的手拍了拍住持师太的肩膀,“不要分心,专心画,知道吗?”然后,她就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。
住持师太明白蓝晴晴的意思,如果不专心的话,噩梦就要再来一回。尽管心不甘情不愿,但是她还是开始磨墨准备画人像。
“当年放火烧了我家的人,全都死了。”代真看着正要动笔的住持师太,“吴郎确实因救我而死,正因如此我才不能死。我的命不是我一个人的,我爹爹,吴郎,他们的命,我不能不珍惜。”
住持师太的手抖了一下,墨从笔尖滴落下来,污了桌子上的白纸。她只是把那张纸给拿开来,然后继续下笔,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代真的话一样。只是,她的动作少了几分不甘愿的样子。
拿到了画像,蓝晴晴就带着代真离开道观了。住持师太呆坐在禅房之中,不言不语,直到天彻底黑了,洒扫的道姑来叫她,才回过神来。
她突然想到了二十年前,师父将代真带回了道观的时候,那个时候,她明明烧伤颇为眼中,身上也有许多伤,可是代真却是一直坚强地想要活下去。无论怎么痛苦,她都在努力地活着。
原来是因为,她的命,不只是属于她自己的吗?
马车在回开封府的路上,代真有点担忧,“蓝护卫,若是幕后之人真的去杀道观的人该如何是好?”
“不会的。”蓝晴晴坐在外面驾车,“你难道没有发现马车夫不见了吗?”
“这......”
“我一开始就让他回去开封府报信了,刚才我也看到那些衙役已经埋伏在道观周围了。放心,人没有抓到的话,他们是不会离开的。”
代真这才安心了,“如此,多谢蓝护卫。”至于她是怎么做到的,自己便不用过多计较了。
蓝晴晴笑笑,“客气,分内之事。”哎呀,传音入密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技能呢,幸好自己在县城里的时候觉得无聊,把这个原身觉得无用的技能给练熟了。果然,今天就正好用上了。
回到了开封府,蓝晴晴把代真送回了厢房以后,就把画像送到了包拯的书房,然后把今天的事情都给说了一遍。
“今日就多谢蓝护卫了。”包拯捋捋自己的胡子,“不然,恐会出事。”
“分内之事而已。”
包拯转头看着旁边的公孙策,“公孙先生,你以为如何?”
“看来,这幕后之人应当也和二十年前的事情有关。”公孙策皱眉思考,“若不然,此人不会对当年的事情有所了解,脸那吴裁缝是为了代真居士而死一事都知道得清清楚楚。”
包拯微微颔首,“公孙先生若言甚是有理。可惜,若是传入开封府的人可以开口,那倒是能找到蛛丝马迹。不然......”他看着桌子上的画像,只是一个身影,还是比较难以确定的。
“再过两日,学生应当就可以解开他身上的毒了。”
“如此,就麻烦公孙先生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