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上动作一顿,桓儇偏首睇向归于阴影中的巫师。低哂一声,“若是如此,本宫便和天斗。”
帐帘落下,营帐又沉于暗中。巫师起身走到案前看着桌上自己占卜出来的结果,摇摇头。占卜所显出的凶字,让他不敢同那位来自大魏的公主有争执。只是占卜上显示出来的其他结果告诉他,同样也是这位公主将会联合王者让他们的部族重获新生。
摩挲着骨仗,他喃喃自语起来,“愿神灵保佑。”
回到自己帐中的桓儇,从一旁的木盒中翻出个锦囊来。倒出里面的药粉抹在指甲盖上,抬头望向镜中的自己。黝黑幽深的眸中幽光流转。
若自己算得没错,这个时候裴重熙应该已经派秦至玄等人赶赴这。她必须得赶在他们来之前,让曷萨彻底信任自己。
思绪至此,在她眼底掠过厉色。此局必将破之。
不知是因为曷萨担心夜长梦多,还是桓儇会突然反悔。当日晚上就派遣婢女送来嫁衣,让她试试合不合身。虽然突厥的嫁衣和中原有所不同,但是其上的富丽程度,却有异曲同工之妙。脖子上沉甸甸的宝石项链和袖口镶着的宝石,就是最好的证明。
婢女捧着发冠给她带上,打量镜中的她。不由赞道:“您十分合适这身衣服呢。王子身边那么多侧妃都没您生得美丽,想来王子一定会十分宠爱您。”
想起摄图说过的话,和自己了解的事情。桓儇眸中浮现讥诮,若有所思地抚着垂着眉心的宝石。至少以她目前得知的消息来看,摄图可没这个福分享受这么多美人的服侍。
“说来两位可否同我讲讲其他几位侧妃来历?”桓儇眉如远山,揽下黛色。唇角笑意浅淡,“来日总归要和她们打交道,不了解一下得罪了人怎么办。”
听得她的话,婢女对视眼。将几位侧妃的来历娓道来。二人你一言我一语,讲得好不快乐。偶尔掺杂两句轻嗤,桓儇也只做没听见,细细辩听着其中的关键处。
“您呀别担心,您生得这般美貌。王子又怎会忍心欺负您?”
这几日里都是她们在桓儇身边伺候,一来二去的开始慢慢喜欢起她。毕竟她们只是婢女,平日里遇见的那些人贵人,鲜少有人给她们好脸色。桓儇是唯一让她们相处起来十分喜欢,自然也十分希望她能够留下来。
“营帐里实在太闷,能否带我出去走走。也正好给我讲讲婚礼上有哪些规矩。”桓儇微笑淡淡,墨瞳却深如暗海。
“好呀。”
婢女爽快应下,陪着桓儇在营中散步。
如今营中大部分人都知道吗,这位公主是他们王子未来的王子妃,指不定将来还会成为可贺顿。这会子突然瞧见人,忍不住好奇打量起来。
听到传入耳中的议论声,桓儇眼底一丝意味浮起。
“您啊。不用在意这些的话。打仗有什么好的,我觉得停战挺好呀。”似乎是想起什么,身旁瘦削的婢女叹了口气,“要是他们还在就好了。”
“本宫答应你,会有这么一天的。”
边境烽火,以致百姓受苦,非她所愿。亦是她此行的目的,入局破局换得百年安宁。
指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地方,桓儇疑惑开口,“那是地方。”
“不知道。不过我经常看见有人推着粮草过去。”
婢女的回答,让桓儇眼中露出笑意。暗中记下刚才所指的位置,寻了个借口携了婢女返回营帐休息。
据染干送来的消息,婚期定在了三日后。这三日里的桓儇十分闲暇,不是携着婢女到处转转,要么就是安静呆在帐中看书。直到婚礼来临。